這是最好的時代,也是最壞的時代。
為了民主的夢,我們各自耕耘,
懷抱最高的理想,對未來感到飢餓。
跨進科法的門,經驗過什麼,獲得了什麼,
相互磨礪,固執著,奮力向前,繼續發光。
我們全都會上天堂,也全都會下地獄。
但為了所愛的臺灣,絕不停下腳步......
科法人 X 社會運動
商管投身社運
涵茹,來自雲林斗六,特色是瞇瞇的笑眼、鄰家女孩的氣質,於反服貿運動當晚率先衝進立法院,此前寫下『20140318給媽媽的信』1,躍然紙上的真摯情感,促使萬人轉載、媒體報導。滿溢衝撞激情、結合深度論述,涵茹用接連不斷的文章,感動了無數初次聽聞服貿議題的一般大眾。「這無疑是一場資訊的戰爭。」涵茹用一句話道出對社會運動的觀察。
「除了衝撞本身,在運動裡能影響社會的就是言論了。必須把冷僻的議題簡單化:怎麼剖析經濟衝擊,怎麼呈現分配正義,找出議題與一般人的關聯。從追蹤我這樣的普通人開始,公民不會覺得自己跳進社運圈,卻仍成為運動的一份子,開始關注,開始思考。」曾參與議題行銷、社運推廣的大專生國科會計畫,主修織品行銷的涵茹在社會運動中找到商管人切入的角度。
懶人包的矛盾
太陽花運動後,涵茹加入黑色島國青年陣線2議題論述團隊,在她們筆下,被視為基進左派較難親近的黑島青,搖身一變成為社運素人理解議題的主要選擇。「行銷意味著剪裁,意味著讓觀者透過我們的詮釋理解。社運人自許獨立思考,但卻用懶人包讓民眾不必思考,那民眾要怎麼跨過那段落差?這就是懶人包的矛盾。做著議題行銷,我時時警惕自己要謙虛,絕不能仗著話語權自以為正義。」
「有時候真相是被層層包裹的,從不同視點會得到不同的結論,所以每篇文章都經過反覆辯證,黑島青所有人點頭才能發布,發布後也須面對批判不斷修正。」如此細心雕琢,耗費心力不言可喻。「如果迷失了,你就會變成國民黨。」說來輕描淡寫眼神卻無比堅定。
從社運到法律
占領行政院3那天,很多抗議群眾遭到鎮壓,一片混亂中只有立法委員跟律師能夠進去現場。「體制內行動一定要具備某種資格,才能保護重要的東西。還有就是318那天曾威凱律師說『只要警察敢抓人,律師就會站出來!』,我覺得真的很帥。」說起自己為何想念法律,涵茹眼裡閃著光彩。
「那麼社運經驗對考科法所有幫助嗎?」我老套地問。她攤手:「論述需要價值,價值來自生活經驗,而如何闡述價值判斷,實質上是需要鍛練的技能。試著討論議題、跟人進行思辨衝突,有段時間我對各種議題發聲,跟很多網友筆戰,這算應考準備嗎?」社運不會讓你準備充分,從經驗中累積論述能力才是涵茹的獨門絕技。
法律有沒有正義?
「暑假我去事務所實習,帶我的律師說:『法庭上沒有真相只有勝利,律師的工作就是為委託人爭取最大的利益,不是為了實現正義。』」對於正義,涵茹有自已的解讀:「我相信律師還是有不同的面貌,我們都希望能建構更好的價值體系,讓法律從當權者的工具變成保護人民的最後防線。」
「但你最愛的茂生說法律裡沒有正義耶。」我促狹地說。「法律不代表正義,但我認為法律是在追逐正義,這不是指自己就是正義,而是在不同的價值裡追尋更好的答案。臺大的老師做了有高度的示範,教我們永遠都懷疑自己相信的價值:必須不斷的批判,必須要面對規範本身不完美的事實。」我請她進一步說明:「法律其實是管理眾人的有機體,必須在動的部分與靜的部分取得平衡,我覺得念法律很痛苦也很快樂,因為永遠都沒有答案但也總是值得探尋。」
讓沒有選擇的人有重新選擇的機會
身懷商管專長,投身社會運動,然後成為科法所一份子,對正義又有如此明確的想像,未來要怎麼整合不同領域,發揮更大的影響力呢?涵茹沉吟了一陣子:「這個世界不公平,可是每個人都應該有機會為自己做選擇。」她接著說:「我過去研究社會企業,社會企業就是在價值判斷中選擇商業模式,我想結合管理跟法律,讓沒有選擇的人有重新選擇的機會。『法律是價值,管理是落實。』我相信一個有核心價值能夠思辨成長的管理,是實現正義的方式。」科際整合有無限可能,而她將挑戰樹立新的典範。
「聽來是個大工程呢~」我拉長了語尾說。涵茹臉紅笑了出來。看到她眼裡藏不住的光芒,我心想:未來真是值得期待呢!
1 20140318給媽媽的信:以此關鍵字可搜得東森新聞報導該文章全文
2黑色島國青年陣線:2013年反服貿議題結成的大型社會運動團體,領導其後的太陽花運動並持續運作至今,簡稱黑島青。
3占領行政院:2014年3月23日晚上反服貿群眾占領行政院,隔日日出前警方暴力驅離導致百餘人濺血,導致太陽花運動影響力大幅擴散。